晨光在厨房流连,白瓷碗沿的缺口盛满桂花蜜。忽有一阵穿堂风掠过灶台,将日常褶皱熨得温软。案板上的芹菜茎叶正舒展筋骨,我突然听见万物生长的震颤。
当黄昏的公交车摇醒街角青苔,爱是扶住摇晃的竹杖,让出半个带着体温的座位。红绿灯交替明灭,斑马线上飘落半片银杏叶,被穿校服的少年轻轻拾起,夹进城市的扉页。
当脚手架上的晨露折射出七种光芒,爱是水泥森林里抽出的新芽,在图纸与铆钉之间寻找柔韧的支点。塔吊舒展钢铁脊梁,吊起的不只是砖石重量,还有千万个窗格后亮起的星子,正在丈量归家的路途。
稻田里新插的秧苗列成诗行,老农直起腰身,望见远处光伏板正将阳光酿成琥珀。风车转动年轮,把云絮纺成银线,缝合城市与乡野的裂痕。每一粒饱满的稻穗都记得,深埋地下的根脉如何织就山河经纬。
此刻我站在露台晾晒被单,看春风卷起布料上的碎花,蒲公英般落向邻家窗棂。那些细小的绒毛掠过晾衣绳编织的琴弦,带着草木清芬叩击每扇向阳的窗——原来所有向上的生长,终将在云端相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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